莹白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

    安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事情。

    冷不丁地听见陈子澈的声音,“在想什么?”

    吓了一跳,安康转过身,看见陈子澈歪着头瞧他,“你怎么也没睡?”

    陈子澈撒谎道,“睡了,刚醒。”其实他一直没睡着,一直在听安康的动静。“你想什么事呢?”

    “我,我想家了。”

    月光下,安康青青紫紫的脸上带着些忧伤,水汪汪的眼睛好像眨一下就会落下泪来。

    陈子澈突然觉得有些慌乱,结巴道,“怎,怎么,突然,突然想家了?”这人一直大大咧咧的。其他人都说想家的时候也没见这人流露出一丝想家的情绪。

    安康轻轻地叹了口气,“要不是被人颠三倒四地骗来骗去,我现在应该还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吧。有杂志办事处,自己挣钱,经济独立,潇洒又自在。”

    “上面有疼爱我的奶奶和爹娘,下面有顽皮可爱的弟弟。”

    “可如今,为了几桶泔水,你瞧瞧我,被人打得鼻青脸肿。”

    “何苦来哉,何苦来哉呦。要是我奶奶见了我现在的样子,一定会揽着我叫我心肝宝贝。”

    陈子澈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大丈夫不与国出力,何故长叹?”,联想到为国出力,还在长叹的安康,顿时噗嗤笑出声。

    “你笑什么?”安康不服气地小声争辩道,“我奶奶是真把我当宝贝瞧。我弟弟平安都没我宝贝。”

    陈子澈被他的话逗得笑意更深,刚想说知道了,突然听见外面响起沉重的号角声。

    安康面容一肃,“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呢。”陈子澈跳下床,挨个把人叫醒,利索地套好了衣裳,“赶紧起来,我先出去问问。”

    赵秦迷迷糊糊地坐起来,闭着眼睛问道,“怎么了?”

    “外面吹号角了。”邱源一巴掌拍在赵秦的脑门上,“快醒醒。我听人说,半夜吹号角,八成是敌袭。”

    “敌袭?”庞佑德一听这话,随即掀开自己的铺盖,将藏在下面的几封信藏进怀中。

    虎子瞧见了,心里为庞佑德不值。王明一开始还往北疆寄过两封信,可这几个月连个信封都没给庞佑德寄。

    几人收拾利索,瞧见屋里趁手的家伙一齐拿了出门。刚开院门,迎头遇见回来的陈子澈。

    邱源问道,“子澈,这是怎么了?”

    “毛子半夜偷袭。李将军已经派了宋将军带着人去迎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