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信芳微微一怔,抬眼道,“小侯爷今年才十七岁。”时下男子都要过了二十才会开始说亲。

    “是,只是先定亲而已。”

    江伯兆来回走了几步,“等得过了几年,选个好日子再成亲。”他停了停,越想越觉得可行,“等告诉大家他订了亲,也就没人喊他去那些污七八糟的地方,我也会勒令他要洁身自好,对人家姑娘负责。”

    所以人家姑娘就活该成为你纠正儿子的工具么?

    陈信芳简直都要遮不住脸上的情绪,好半晌才道,“侯爷心中可是已有了人选?一般的姑娘可制他不住。”

    闻言,江伯兆愣了愣,面上也有些犹豫了起来。

    见此情形,陈信芳又轻描淡写地道,“其实从前,侯爷也不是有意让下面将领家的那几个姑娘跟小侯爷多相处相处?只是最终结果如何您也看见了,这结亲不是结仇,还是要考虑考虑才好。”

    江伯兆脸色一沉,他本就是经历过战场厮杀的将领,这一黑脸,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十分可怕,只是陈信芳却依然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面色娴静淡定。

    “……算了,再看看吧。”

    想起那几个被吓到花容失色的小姑娘,江伯兆有些头疼,也无心再留下与她多说,“我今晚要去书房看军报,就不歇你这里了。”

    “是,恭送侯爷。”

    陈信芳行了个礼,直到男人的身影大步消失在门口,才站起身来,活动一下微僵的身体。

    “夫人,您又何必说那些侯爷不爱听的话。”

    张妈妈从幕帘后转出来,看着她叹气道,“这下可好,人又走了,万一他去找那隔壁院的妖精可怎么好?”

    “去就去吧,这些年来,侯爷也够素的了。”

    陈信芳不以为然,坐在妆台前开始拆卸钗环,张妈妈忙过去亲自上手帮忙,“话可不是这么说,虽说大户人家没有不纳妾的,但那人选最好还是得拿捏在自己手上。”

    她一边动作麻利地将簪子、珠花一一拆下,一边口中不停,“当初紫苏紫晴都是家中为您备下的妾室人选,容貌端正不说,性格也是一等一,家人老子都还拿捏在本家手里,也不怕她们得了宠反过来威胁您。”

    “偏偏您死心眼儿,怎么都不肯让她们侍奉,甚至侯爷来都不准她们进屋,白白耽误了这么些年。”

    “……到底跟了我一场,我也得为她们打算。”

    沉默片刻,陈信芳按住了张妈妈的手,“这话你以后就不要再说了,她们都已经在外面许好了人家,免得多的闹出事来。”

    “是……”

    张妈妈也知木已成舟,但是想起隔壁院的那对母女,还是有些不安心,“夫人,前儿本家老爷传来了信,既然侯爷喜欢有风韵些的妇人,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让家里人来帮你?”

    梳发的动作一顿,陈信芳冷笑一声,都这么多年了,家里还是打着这种主意,见她不受宠,总想多塞点儿人来分一杯羹。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