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派搜集了大量的古籍,查到了“巫魁”这一古老的名称,在有意研究下,他们发现了——拥有增幅活化之力的白铃兰,喜欢挑选新生的植物,将其改造为能化成人形的妖修。而这个情况下的,妖修如同懵懂的新生儿,被月华派的人一哄,便带回去了。

    “一般来说,巫魁之力不需要让被选中的妖修知道之前发生什么,它们只是在为这股力量寻一个保管者。但是,那些人类实在太过精明了。他们利用初生妖修的懵懂,从小灌输要为了宗门奉献一切的想法,心安理得地让他做好心理准备,在岁数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心甘情愿奉献自己,增幅门派上下所有人。”

    “……确实精明。”白鸿羽道,“连感情都算计在内了。”

    “巫魁妖修一死,脱离出来的白铃兰就会在附近寻一株新的植物改造,随着人类研究了好几代,他们精准地掌握这个规律,将每一代的白铃兰都收入囊中,进行奉献教育。”

    “然后,终于,在人类的操作下,白铃兰以极快的速度和不正常的频率不断转世,高频率换继任者。最后的结果就是。新生的白铃兰,继承了之前一切的记忆。从小被灌输奉献自我的精神反而异常自我。”白铃兰说到这里,狡黠地一笑,“都说到这里了,我想,故事的结局不用我说了吧。”

    “想必,我听到‘月华’这个名号的时候,定然是偶然听了一耳朵的哪里发生的灭门惨案。”白鸿羽道,“搞不好,发生的时候我年纪还小呢。”

    对于幽兰主动交代的过去,白鸿羽倒是没有什么同仇敌忾或者别的什么想法,只是有种“啊,果然是这样”的感慨。

    事实上他也已经发现了,现在的幽兰,与其说是巫魁之力选中的新继任者,倒不如说,她是在人类的疯狂行为下,主动降临并惩罚他们的白铃兰本身。

    但如果,白铃兰只拥有增幅之力的话,在新的身体年岁尚小的情况下,她是如何做到灭门的。

    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

    “看来你猜到了。”幽兰鼓鼓掌,“这是一场漂亮的交易,不是吗?”

    “一个被抓起来的杀手,被月华关了起来,而她正巧碰上了一个,对这个门派有所不满,但没有武力的巫魁。”

    “就好像是木柴,遇到了火,哗地一下,全都没了。顺带一提,因为这个门派长期享受着白铃兰之力的润泽,即便是死了,他们的尸体也不会腐烂,多么稀奇!就好像是要亲身示范什么叫遗臭万年!”

    说得兴起的时候,白铃兰忽然取出了一根长笛,“这个就是我当时留下来的纪念,怎么样,很不错吧?”

    若白鸿羽不是在蛮荒之地混过,很难第一时间发现不对。但不巧的是,他在那儿待了很久。所以他一眼认出了,幽兰取出的那根长笛,那无机质的灰白色,分明是骨笛!

    一般来说,顺着幽兰刚刚的描述,常人会下意识猜测骨笛的原材料来自那些月华派的人。但是白鸿羽感觉,幽兰实际上已经疯了——在不断地被欺骗,被迫献祭自己无数回后,她身上的巫魁之力本身已经扭曲了。所以,这个骨笛的来源,很可能就是——

    “这是宫紫竹的骨头做成的尸玉。”

    “答对了。”幽兰笑道,“果然还是同类能明白同类呢。”

    “……那宫紫竹的身体,是你的妖力在维持?”白鸿羽忽然意识到了这个细节。“你还对她做了什么?”

    在他们发现宫紫竹的时候,她体内的生命力在极速流失,她自己也说没有时间了。而刚刚好,白鸿羽的妖力能作用在她身上,恢复她的生命力。

    这显然已经不正常了,而幽兰很显然就是造成这不正常的原因。

    “也没什么。要让一个身上有伤的杀手,去处理掉那里的所有人,还是挺费力的。所以,我便取了她的手臂,然后将我的血给她了。”幽兰道,“之后她完全恢复了,新长出来的手甚至比之前还要灵活,不过代价嘛,就是时不时需要我的血来维持生命。所以你救了她,我很感激,加上又是同类,便来告诉你这些事。”

    “那小子的预知梦境里,她死了之后你就成了正常女人的模样。”白鸿羽看向幽兰,“你是把自己的力量分给她一半了吧?因为需要用血液吊着她的命,所以你才是小女孩的样子。”

    “没有刀,便要自己创造刀。”幽兰道,“记载中的巫魁之力,没有一个是用于攻击的。正如我的增幅,你的治愈,巫魁之力改造完你的身体,你就成了怀璧其罪的那块璧。所以,我跟你讲这些事,是要你明白,要趁早找到自己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