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杜宇接到了钟言的电话,让他去聂家大院找人,如果找不到就去租住的公寓楼,总之不能让聂峋一个人待着。
杜宇果真在公寓楼里找到了聂峋,当时聂峋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手里的十字架,桌子上还放着一杯水和一瓶红色药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杜宇以为他想自杀,吓坏了,赶紧叫上邵泽,软磨硬泡地把他弄去了白杨里酒吧。
可不赶巧,白杨里酒吧今天净唱些逝去的年华、破碎的青春,聂峋是越听越不痛快,烈酒一杯接一杯地浇着愁肠,愁却一点没减,全随着酒意升腾到脸上了。
邵泽说:“换个地方吧,我常去的一家闹吧,美女如云,大长腿小姐姐能把葡萄喂到你嘴边儿,比这有意思。”
杜宇耿直地问:“有少爷吗?”
邵泽说:“没有,你想要?”
杜宇咳了一声,“不想,但我想给聂峋叫一个。据说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另一个人来代替。虽然这挺损的,少爷的话是出来赚钱的,应该就没多大关系了。”
邵泽望向聂峋,“老聂,你看呢?要是愿意,我这儿也有渠道。”
聂峋不想说话,邵泽就自己做主找了两个,说:“十分钟就能到,你先挑一个,剩下一个给杜宇。”
杜宇噗地喷出一口酒,呛得直咳嗽,“喂,我又没要,干嘛给我留,我可是直男。”
邵泽说:“我也是直男,那剩下一个还能直接叫人走?”
杜宇说:“你就叫一个不就好了?”
邵泽说:“给老聂的必须是好的,没得挑怎么行。等会儿来了就知道了,两种风格,要是喜欢可以都留下,要是都不喜欢,我这儿还有别的。”
杜宇摇着头,“你私生活真乱。”
邵泽踢了他一脚,“别胡说八道,爷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玩归玩,闹归闹,不拿健康开玩笑。”
杜宇说:“谁信,国外环境那么复杂,诱惑那么多,你去了一年还能洁身自好?”
邵泽说:“老兄你是不是对‘国外’两个字有什么误会?我去的是浪漫之都,净土,想泡那儿的女孩得跟她们讲爱情,还得跟她们去母亲河边许誓,再去圣母院祈求祝福。这一套流程下来,自己的心灵都给净化了,还泡什么妞。你以为是M国,多看两眼就能打啵?”
话到这里,邵泽意识到嘴瓢了,忙端起酒杯自罚,说:“那个,我不是说M国人人都那样,别往心里去啊。”
杜宇耸耸肩,又摘下眼镜擦了擦,说:“没事。”
邵泽这一杯罚得不亏,因为杜宇的母亲就是M国人。杜宇那年才六岁半,母亲就抛下他回国了,十二岁时父亲也去了M国,把杜宇一个小学还没毕业的孩子丢在国内野生野长,挺不是东西的。
这些情况邵泽和聂峋都清楚,杜宇也不避讳,大概是酒精催的,他今晚倒也想吐露几句。
“我其实已经不记恨她了,”杜宇说,“我妈是M国人,这里不是她的家,我没理由阻止她回自己家。”
邵泽说:“你也太理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