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荼靡简直是懒得告诉九鹤一声他这般做到到底是有多么的不自量力了。

    苏珞白这人虽然平日里未曾在人前展露过什么武功之内的东西,可是他既然是有着如此狂傲的资本,可想而知手中的底牌居然是不少的。

    尤其是他的那一身武功,便是夜荼靡亲自对上,也不见得有着绝对的胜算的,整个南诏帝都之中,估摸着也就唯有沈沐辞和能够与之对阵一二了,至于东宫鹤卫,虽然也是九洲之上盛传的神兵之军,可除非他们是群起围攻,否则也绝对是一人奈何不得苏珞白的。

    也不知九鹤如今是哪里来的底气,竟然敢这般毫不客气的挑衅了苏珞白。

    “行了,你们当真是一群小孩子不成,因着这么一点儿小事,便是如此打打闹闹的的不成体统,若是由着旁人听去了,管你是康宁王府的世子爷,还是东宫鹤卫之军,我看多半都会沦为了人家的笑柄”。

    这话倒是说的没毛病,不过只是一个下马车见人谈话的事情,两方却是如此郑重至极的差点打了起来,属实有些让人好笑不已。

    九鹤和苏珞白刚才因为是在气头上,没觉得这事儿的确是有些幼稚,如今被夜荼靡这个当事人点破,一时间也是有些尴尬。

    这次倒是九鹤的反应稍微快了一点,他率先退了半步,极为恭敬的对着夜荼靡行了一礼道:“郡主所言甚是,既然郡主不欲属下与苏世子起了争执,属下便是一切全听郡主吩咐”。

    苏珞白听着九鹤的这番言语,眉头却是忍不住的皱紧了不少,本来九鹤这边率先做出让步的事儿让他心中多少还觉得有那么几分满意的,可是听着九鹤这其中言语,他却是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按理来说,东宫鹤卫从来都只会是认沈沐辞为主的,可是现在九鹤对夜荼靡的说话方式却又明显有些引人深思。

    听上去就像是将夜荼靡也认做了一个东宫鹤卫的半个主子了一般了,这事对于素来只忠心于沈沐辞一人的东宫鹤卫而言,未免也太过玄乎了一些,难不成这也是沈沐辞下的命令?

    苏珞白仔细打量了一番九鹤还有其余东宫鹤卫对夜荼靡毕恭毕敬的样子,心中的那么丁点怀疑,显然是得到了十分肯定的答案了。

    一想到沈沐辞竟然是如此看重夜荼靡到了连着东宫鹤卫都可以将夜荼靡认主的地步,苏珞白心中更是有些说不清什么滋味。

    在他的认知中,夜荼靡似乎唯有幼年时候和东宫那位太子殿下打过几分不深不浅的交道,可是自从十岁那年夜荼靡无故失踪在南诏帝都之后,夜荼靡应当是整整七年都没有和沈沐辞这个人接触过分毫的,那么这位太子殿下突然对夜荼靡如此殷勤至极又到底又是为何呢?

    他心中越想越觉得有些不能理解,好在他自己也明白,眼前最重要的倒不是要去弄清楚这些个匪夷所思这件事情,而是主要是将夜荼靡给拦了下来。

    “妩宁郡主,”一想到这里,苏珞白而是没有什么心思继续去想一些有的没的了,他凌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眉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夜荼靡,语气却很是严肃:“本世子说过了,今儿我来此寻你是有要事相商,怎么着,郡主这是不打算下了马车与本世子细谈一番了?”

    这么一句反问实在是有些寓意深刻,夜荼靡瞧着苏珞白那一双写满了自己要是不答应他就要自己好看之神情的眼睛,唇角也是隐约有些抽搐。

    话说在十里画廊的时候,夜荼靡倒是没少因为当初所求之事去派人寻了这位锦韶玉华的世子,那时候苏珞白素来都是以各种各样的借口避开他的,反正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没时间没空没兴趣的三没表现。

    夜荼靡也是因为苏珞白这般不配合自己的缘故,后来才索性想出了一大堆折腾他的法子,除了想让苏珞白自己送上门来之外,也还是怀揣了几分让他吃吃亏的意思的。

    反正从夜荼靡的角度来看,她这一趟回了南诏帝都之后,既然俩人之间的事情已经商量妥当,那么等时机到了的时候,她自然会去主动与苏珞白联系的,可是除此之外,两人之间似乎也不该再有什么多余交集才是。

    哪曾想到这事竟然是只成了夜荼靡一个人的想法,也不知苏珞白这些日子怎么了,闲来无事总是来她跟前晃荡着,如今竟然还因为想要和自己商议一事儿的缘故,平白无故就和东宫鹤卫吵了起来,倒属实不太像是苏珞白平日里的行事作风。

    不过夜荼靡的心中虽然是有那么几分狐疑,但是,这事儿在夜荼靡眼中看来,倒也属实不算什么大事,所以在听到苏珞白如此问话之后,夜荼靡倒也没有多想,动了动身子便是准备从马车上下来了。

    一边动作着,夜荼靡还一边颇为随意的开口问道:“什么事?你且说来听听。”

    将手中微挑的帘子掀开大一点的弧度,眼看着夜荼蘼小半个身子即将从马车之上探身出来,却是未曾想到那上好的鲛纱车辆却是忽而一动,一阵劲风吹拂而来,直接便是将夜荼靡正欲掀开的帘子直直又遮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