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浯又吻了吻她，就扶她睡下了，算起来折腾了一天多了，她浑身都还疼得睡不着，就让人去把小荆环领了过来。
“环儿，这宫殿是不是很难闻啊？”
小荆环在她床边的脚榻上坐下，顺势去牵左重轮的手，“没有啊，刚刚我还看到嬷嬷来换熏香，姐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手上怎么全是白锦？”
“没事。”左重轮朝她笑了笑，“我们家环儿好好长大，一切风霜雨雪姐姐替你扛，决不会让你蹈我的覆辙。”
小荆环拧起了眉，“什么风霜雨雪？自打姐姐在路边救我回来我人都养膘了不少，姐姐是怎么了？是夷王欺负姐姐了？”
左重轮疼爱地拍了拍小荆环的手，“小傻瓜，这种话也敢胡说，姐姐明天就送你去姑苏的学堂。”
“啊？那么远？”荆环看过地图，姑苏离这是真的远，“能不能不去啊？”
“我三岁就会背诗词，十岁的时候都能教会一群同龄人了，你还不想读书。”
荆环握了握左重轮的手，嘟着嘴说：“不是的，我只是不想离姐姐那么远，姐姐是环儿最后的亲人了。”
左重轮问过她的，她说她是孤儿，什么也不记得了。
“听话，姐姐会安排妥当，你到了那就专心学习，不要想别的，姐姐有空就去看你。”
“哦。”
姜浯对左重轮的凶狠永远是刻骨铭心的爱的附属品，故而姜浯走之前下过令，除非大逆不道之事，一切皆遵王妃所言。比起实权，她手上握的比雪氏这个婆母还多。然后她就安排了逍遥殿的那几个跟她长得挺像的女使跟随荆环去姑苏读书。
第三日的时候左重轮身子勉强好点了，依着规矩去给雪氏请安，虽然她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可“凡事必遵律法，必守规矩，必敬宗室”已经溶进了她的血肉里，下跪叩首她一件没少，恭敬又不卑。
这是雪氏从来只想要她做他儿媳的原因。
季氏亲自扶她起来，又朝她点了点头，“王妃风华绝代，克己复礼，婆母大嬢嬢心甚慰。”
“臣多谢嬢嬢褒奖，只是弱不禁风受不起夸赞，还望嬢嬢恕罪。”
雪氏看见她抬起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巴不得共焚天火的恨意，又听着她良德淑贤的敬词，轻轻笑了笑，果然是她儿子爱的要死要活的女人。
“抬起头来。”
左重轮原来是平视着的，但雪氏是坐上三玉阶上的八宝合欢榻上的，左重轮不喜欢抬头仰望别人，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对宗室让步。
左重轮是名门闺秀，高雅端庄，良德淑贤，又因是江南女子，面目柔和绵亘，仙风道骨，那一双集温柔，妩媚于一体的柳眸就显得尤为突出，不免还锐利锋芒了些，还真是那句“众生望及即生羡，霸王摧香辗裂玉”。却没有半点讨喜。
“你没了小时候那等璀璨如明霞的模样。”雪氏看着一身病骨的她，有点疼惜，“以前的你就像湖里的水月，所过之处皆有星辰开道，如今…”
“亮不起的晨曦，暗不下的黄昏，”左重轮朝她弯了弯膝，“嬢嬢，让您失望了。”
“这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