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死之人再难医矣,晋君节哀。”

    ……

    “……夷威神德勇真英皇帝姜浯皇后,谥号:贞明皇后,生卒年:天玄五年~武定一年,潭州人士,

    左弋,潇湘君左洵之女,夷威皇帝姜浯结发嫡妻,墨云秀发,眉如春山浅黛,桃腮柳眼,若秋波宛转,稍施粉黛即蚀骨销魂,胜似海棠醉日。又学富五车,才华横溢,通音律,与帝君共进共退,深得帝君喜爱,甚至是空置六宫。但左弋狐媚,帝君为王君时,便曾为与她荒淫苟且,弃朝不会。

    二十二岁时薨世,帝君一夜白头。

    潇左后裔,美若天仙

    左弋的家世背景十分显赫,祖父是助玄宗平定四夷八方的芙蓉君左聃,父亲是湘楚君左洵,她死前也还坐着湘楚君位。湘楚地大物博,水土养人,其重要不言而喻,孝玄皇后也是她嫡亲的姑奶奶,武宗及德懿太后亦上门提过亲事,却遭拒绝。

    天玄十三年家族遭诬陷,家破人亡,苟且偷生却逃出宫去,九年未曾抓回,广平七年,凭空出世,以罪女之身嫁夷亲王为妻。婚宴之上,只凭一身影惊艳世俗,次日美艳之名即传遍天下,不久,众画师的王君迎亲图问世。

    狐媚…”

    “闭嘴!”

    不等史官礼官说完,帝君就不耐烦呵斥住了,没丢刀子都是看在这是皇后灵堂。

    “陛下息怒。”扑通拜倒一片,“陛下史书求的就是真相,如若欺上瞒下,后人该如何?又不怕激怒上天诸神,降下祸事,亡我大晋?”语速奇快,字正腔圆还携一片响头,还真是芙蓉君曾经的追随者,公正严明一点不输芙蓉君的嫡孙,就算是对芙蓉君的嫡孙!

    帝君崩溃了,嘶声恸哭:“她分明那么好,你们却只记得她的狐媚。”众臣看着满头白发,精神像老了十岁的帝君,也心酸,但想起老师对他们的谆谆教导,他们就狠下心,绝不退步!

    “陛下,因为此事小弋入皇陵已经拖了好几日,入土为安,小弋也能去见爷爷,伯伯伯母。臣提议用最初商议的,陛下龙体欠安乃军国大事!”一旁跪着的左炎之淡淡道,死一个皇后封君不要紧,但帝君若是为此不死不休,损伤龙体就是不该的,是皇后的罪孽。

    而最初提议的就是:建颂一年,原配贞明皇后,年二十二,薨。不记她所有的事,无论是狐媚君主还辅佐帝君登基,又或是籍贯姓名,只记这十五字,“岂徒众彩错出,重轮交映者哉。且日者实也,象君而贞明”倒比这些长篇大论的谩骂好些。

    姜浯早就知晓现在的左家不再是他的皇后梦里的那个家了,那个无论她受了什么委屈都能得到温暖的避风港。如今的左家只剩下欲杀皇后夺位夺权的乱臣贼子了,可这位向来心狠手毒的皇后却因为他意外射了国舅一箭,怨恨他,还自缢了。

    “朕记得幼时因为朕惹了皇后不高兴,朕不仅受了娘娘一顿训斥,还惊动了先皇,罚抄了数十遍《离骚》,后来才知道是芙蓉君与国丈得知此事,特意去了朝阳殿一趟。

    怎么?曾经左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正主死后就沦落到了委屈将就的地步,左叱你好大的胆子!”

    龙颜大怒,好久没有见过陛下发怒,吓倒一群,左炎之更是如此“陛下息怒。”

    左重轮的身份说得上这个辈分最贵,姜浯也不过是她姑奶奶的庶子之子,左叱一个卑贱的续弦夫人之孙要不是凭着皇后幼时对其的依赖,都不配站在前边,居然还敢说出这等委屈冒犯正主的话来,万死不抵!

    “臣不敢。只是陛下已经因为皇后之死一夜白头,又为了国丧不眠不休多日,龙体欠安是我大晋的一大损失,陛下不妨想想,如果陛下因为此事出事,后人该如何评价皇后?

    臣听过坊间一个说法‘村头丢了一只鸡,村尾就能丢了一头牛’更何况是几百年几千年,照家事来说,是皇后是君上她都是臣的小妹妹,臣怎么会一点都不疼惜。

    臣恳求陛下,就算是为了皇后千古清誉,好生调理龙体,教小妹死得其所。臣等当辅佐陛下治国安邦,一统中原。”说完,左炎之率诸臣重重磕头,就像左重轮说的“左氏才没有酒囊饭袋,无论男女皆野心勃勃,心狠手毒,只不过都斗不过我。”

    左炎之就不信这番话无法叫姜浯动容,暗笑:小弋,哥哥的格局比你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