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明鉴!小的并无半句污蔑,是因此事过后,小的发现当日买通的那侍卫死于非命,而后万万没想到,修王殿下也想杀了小的灭口,小的逃命许久,说出真相,只为留的性命在啊!”

    “父皇,证言证词具在,至于那津城回来的什么东西,方才呈上的也有李怀颐起居郎林松文的证词,可证此事并非空穴来风,眼下证据具在,请父皇定夺。”李怀昭又逼近一步。

    皇帝脸色显然也不太好,眼神也不同了,挥挥袖子,“宣修王进宫。”

    ……

    皇帝料到今日境况,可显然李怀修没料到今夜会有这番,等他匆忙来时,脸上还泛着异样潮红,有些难掩的慌乱。

    李怀昭冷冷看着,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拜见父皇,见过三皇兄。”倒是循规蹈矩目前没出什么大乱子。

    事实上皇帝也没什么好偏颇的,证言证词通通向李怀修扔过去,“这些,你如何解释!”

    纵使李怀修想不到今夜这番,可也是想得到半夜进宫能是所为何事的,是以东西扔在脚下时,他也没太过慌乱,俯身将东西都捡起来,还装模作样都一一翻过,仔细看了,“父皇,这些证词难道不都是解释了为何那头牌嫣然会对大皇兄起杀心吗?还是三皇兄办事雷霆手段,将此事查了个清楚明白。”

    李怀昭没什么好耐性,也懒得粉饰什么表面太平,“看了半天不知道的以为你看的是白纸,李怀颐在庆州城惹下王家案那段时间,你在他身边,时间是对得上的,而你给他想了反害王家的法子,是以现如今你恰好用上这段仇怨来教唆嫣然杀李怀颐。”

    李怀修城府也极深,又最为圆滑,长相有些阴柔,也比寻常人白上许多,面颊瘦的向里凹,平日里三天两头的称病,背后手脚确实一点儿没落下。

    这会儿又咳上两声儿,“三皇兄当真是打趣我了,若是说王家案,确实,那段时间我在大皇兄身边,可也不代表我就知晓这事,实际上,在有这事前,我便已离开庆州城了,若实在是说我为大皇兄出的法子,也还请三皇兄拿出些什么证据好让我信服,更何况,我为何利用此事呢?杀了大皇兄对我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

    李怀修不知自己给自己挖了坑,前几日派出去的杀手为了活命,回报他的消息是已将李隽灭口,是以现在他敢这么问出来,打定了做不实这事的心思。

    李怀昭冷笑,挥挥手,方才被拖下去的李隽又被拖上来,李怀修眼中诧异,不仅是李怀昭,就连皇帝也看在眼中。

    皇帝声音又沉了几分,“修儿,看看这个随从,你怎么解释?”

    短暂诧异过后,李怀修已然恢复镇静,甚至嘴角还有些笑意,转而又是恭恭敬敬回道,“禀父皇,这随从是儿臣身边的李隽。儿臣今日也正在找寻此人。”

    “李隽都招了,他是奉你的命,去风月楼几番游说嫣然,店主记住了他,根据画像我们才恰好找到他。你怎么解释。”

    李怀修是做戏的好角,这会儿反倒做出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竟如同蒙受了天大的冤屈一般,“父皇,此事儿臣当真冤枉,此事说来,儿臣羞愧。”说罢,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见况,皇帝提起精神,“难道是有何难言之隐?”

    李怀修还犹疑许久,仿佛真是心中挣扎般,半晌才开口,“正是,既是事关清白,再丢脸儿臣也是要说的,实不相瞒,李隽……这随从我也算平日里待他不薄,没想到就在我眼下,他竟与我府上一侍妾暗中苟且,还有了孩子,这才在府中闹出大事,那侍妾现如今还没发卖出去,在府中尚可作证,而这李隽,我只得借个由头将他送到京兆府尹去。怎想这贼子打伤了小厮,半路跑了……我原想着如此也好,多年主仆情分,也算放他一条生路了,没想到……今日竟会被他含恨在心,不分青红皂白污蔑一通!”到头来,李怀修说的反倒像是所有人都在蓄意陷害他一般。

    皇帝挑挑眉,问向地下蜷着的李隽,“哦?竟还有此事,李隽你可认?”

    李怀昭从头到尾都不知此事,审问李隽也全都是围绕案子,怎么也想不到会陷入这被倒打一耙的境地,一时间说不出话,只看了看李隽,眼神凌厉。这事,若是咬死不认,李怀修也没什么办法。

    李隽也看到李怀昭的眼神,可最终还是低下头,重重点了点头,“回陛下,此事,小的认!”此时此刻,他竟觉得自己这性命和自己所爱之人与骨肉比起来已然不重要了,李怀修的话,他听得明白,什么能作证,无非是拿着它的性命要挟于他罢了,那他便认下就是了。能换她们一大一小性命也是好的,侧眼看了看李怀修,果然,他似乎是满意的。

    李怀昭这会儿是强忍住脾气,不想事态再不好,这才没朝李隽一脚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