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也应该想早点下班吧?”

    首领如此询问的时候,最高干部心里在想别的事情。

    那位游击队长前脚才离开办公室,从外面带进来的血腥味尚未消散——

    “你什么意思?”

    最高干部的眼睛一斜,看向首领的目光犀利而毫无尊敬。中原中也并不是敏感的人,可是港黑首领的问话很难令他不多想。当然,这也确实跟他稍微有些做贼心虚有关系……但太宰治若要挑明,他也不在怕的。

    而那位首领只是露出了一个笑。这笑容挂在男人苍白的脸上显得略有几分惨淡,鸢眸下的眼睑染着疲色,眼神却并不如他的外表那样脆弱——

    “敦君受伤了,但是已经好了,作为她体贴的地下情人,中也心里还是很担心,想要早点下班回家去安抚她,不是么?”

    看着最高干部的瞳孔骤然放大,太宰治丝毫没有为自己的部下留些许颜面的意思,语气中愈发带着恶意的玩弄:“顺带一提,刚才敦君因为我的慰问而感到开心,或许中也急着回去也是想用男人的方式来宣泄一下自己的嫉妒……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中也不用回答我对与错。”

    中原中也本来就没想着要回答他。

    这个问题对于两个男人来说都有些微妙。

    方才太宰治话题里的中心——那个叫“中岛敦”的女孩,是太宰治的直属游击队长,同时也是他的学生。太宰治把从孤儿院里逃出来的她带到港黑,到现在已经四年了,也就是说这个女孩已经在太宰治的养育下度过四年……这四年里,他对学生的培育的确是用了心的,到头来被旁边的赭发干部一声不响地拱了白菜,太宰治心里是什么滋味——反正中原中也觉得他对这件事应该不会太满意。

    但是从中岛敦和干部成为地下情人至今也有个把月了,太宰治不可能过了这么久才知道干部在自己的学生十八岁生日那天把人家给睡了,为什么现在才说?

    “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不过既然太宰治已经挑明了,中原中也当然早就想过会遭到反对这一天,他是早就想好不管别人怎么说都不会跟中岛敦分开的,所幸破罐子破摔了。

    干部现在的心情甚至带着些莫名的快意——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行为确实让太宰治不舒服了,让太宰治觉得膈应了,从来都只是被太宰治膈应的他现在居然有了些成就感。

    “你该不会要跟我说,要我跟她分手吧?”

    听到了这句反问,年轻的首领面色不改,只抛出来了一句足以叫干部怒发冲冠的话来:“当然不会,毕竟在敦君的眼中,你们未必在交往,让我猜猜看,这孩子应该觉得你们只是单纯的……炮友吧?”

    赭发干部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若不是因为现在身份的差距,他真的会像以前一样直接把前搭档的脑袋摁进地里。

    但是太宰治还嫌不够似的,微笑着对他说:“就算敦君真的被中也哄骗着结了婚,只要我对敦君说不可以跟中也在一起,敦君会听谁的呢?中也觉得,敦君会为了连她自己都不确定的‘爱情’反抗首领和老师的话吗?”

    “差不多够了吧,你。”

    年轻首领的话在干部暴怒的边缘来回试探。

    他和中岛敦之间悬着一把刀,只要太宰治想,这把刀随时都可以落下将他们之间暧昧的关系斩断。

    中原中也厌恶着太宰治在中岛敦心中绝对掌控的地位,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和中岛敦能变成现在这样的关系,和太宰治的有意纵容离不开关系……既然如此又为什么现在才来阻止?是觉得耍着他好玩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