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的时候会想,如果人可以靠意念取物得省多少事,这样我就不需要像条蛆虫一样,每天哀求秦放这个畜生杀了我。

    一支笔,一张桌子,一个烟灰缸,甚至一条被烫破的廉价t恤,都可以成为工具。

    哦,我说的是坐在秦放对面的不良少年。

    他是今天来应聘的第三十八个,之前的三十七无不是被一个月十万的高薪吸引过来,又被秦放这个畜生一个个气走。

    眼前这个,也不会是例外。

    “你不需要二十四小时陪护,会有专人管理他的不同需求,这是你的职责明细表。”

    毫无起伏的声调,甚至和第一遍没有任何区别。

    “你需要做的是让他的心情尽量保持愉悦,如你所见,他现在的状态不怎么好。”

    “尽你所能,规定之内的权利干什么都可以,这是你的权限明细表。”

    这是我时隔半年第一次来酒店,上次来还是因为某个不相关的人生日,鬼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会答应。

    再往前推一点,我其实是这里的常客,当然每次是跟不同的人。

    “这是一张时间表,你需要对他每天的行程安排了如指掌,现在你有一分钟的时间识记。”

    “不需要,直接开始吧。”纸页翻动的声音,这是三十八自进门说的第一句话,“我赶时间。”

    我敢肯定,之前从没有人敢在秦放这个畜生面前说这种话。

    当然,我除外。

    我从头顶的巨型水晶吊灯上收回视线,第二次打量这个看起来就不像会给人讲笑话的年轻人。

    他最多二十五岁,脚上穿着adidiaosi的贝壳鞋,锡纸烫,裤子上到处都是破洞。

    那双正在填写试卷的手看起来素净修长,左腕上戴着串不属于他的佛珠。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像他这样不务正业的小年轻我以前不知道见过多少。

    “请稍等。”

    秦放忽然朝我走过来,他的穿着和周围富丽堂皇的装潢浑然一体,只有我这个一身睡衣的废人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他永远都是这样,即使再狼狈也远比我高贵。更何况现在狼狈的是我。

    “你觉得怎么样?”秦放问我。

    “什么?”我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