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白一阵胆寒:“父亲,关于这件事,我可以解释……”

    然而席白话音未落,就听得凭空惊雷一般鞭子劈碎空气的声音抽打在他的脊背上,初时只觉皮开肉绽,过后才觉疼痛如蛇一般朝骨肉里面钻去,血肉淋漓地撕扯着。

    “没用的东西!”席父说话间,又恶狠狠地抽了席白一鞭子。

    “父亲,父亲,别打了!别打了!”席白抱头跪地求饶,可他鲜血淋漓的模样不仅没有激起席父的怜爱,反而让他父亲越发愤怒。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席父暴怒着问道。

    席白涕泪四流:“父亲,我知道,我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我不该!我不该做错事!我不该抱何雨堂的大腿,不该跟他混在一起,不该做他的狗腿子混吃混喝!父亲,我给你丢人了!我以后再也不跟姓何的来往了!”

    “你的回答,”席父痛心疾首,“错误啊!”

    又一道鞭子落下,直把席白抽得昏死了过去。

    等席白再醒来的时候,他是趴在自己的床上,后背一阵火烧般的灼痛,床边摆着一盆血水,都是清创留下来的,而最疼爱他的母亲正坐在一旁用帕子拭泪:“我的乖儿,你就是犯了天大的错,你老子怎么能这么打你?”

    席父面色阴沉踏入房内:“哭哭哭,一天就知道护着他,他迟早会被你惯坏的!”

    “老爷,你说出这般话,可真叫人心寒,他是我的儿子,也是你的儿子,不过就是在外面喝点小酒买点珍宝,莫说欠了几千两,就算是几万两,只要我儿乐意,这点钱算什么?老爷你连这么点小钱都在意,莫不是在外面偷着养了人,要把你这脏钱留给小的?”席夫人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我心里只有你一个,若是在外面偷着养了人,天打五雷轰!”席父面红耳赤,狰狞地扯着嗓子发毒誓,脖子上的青筋已然凸起,“他错不在花天酒地,你且听我慢慢说来……”

    席白眼巴巴看着父亲对母亲附耳说着什么,母亲的脸色一阵阴晴变化。席白倒不以为意,母亲一向护着自己,不过是欠了几千两而已,回头母亲定拧着父亲的耳朵给他道歉,说不准还要送他几个貌美的婢子补偿他受伤的心灵、

    然而,这一次,席白发现自己似乎打错了算盘。

    席母站在床前,冷着脸问:“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席白:“我错在跟何雨堂厮混在一起花天酒地,我错在图他那点钱每天跟他他屁股后面……”

    “啪”的一声,席母甩给席白一个大耳雷子,把席白打得一个回旋,从趴着变成躺着:“回答错误。”

    席白已经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呆呆问道:“还请父亲、母亲指教。”

    “做何雨堂跟班,抱何雨堂大腿!做的对啊!抱得好啊!”席母痛心疾首,“那何家在江南什么样的地位,皇室御用供香行,半个江南都是他们家的,那何雨堂不过是个庸人,你若是能与他交好,等他掌家了,那钱还不是自己就能飞到你口袋里去了。你的错不在整日与他厮混游玩,你错在疏远了他,为了区区几千两的便宜你就跟他闹翻了,实在不该,为娘劝你,负荆请罪,去到何家服软,重修金兰之好。”

    “儿知道了,这就上门去,用我这七寸不烂之舌,重新与他做朋友!”席白挣扎着起身,虽然身上鞭痕凿骨一般疼痛,但他心中的一口气支撑着他站起来。现在暂时的低头,是为了将来更好地前进!等将来他搞垮何家之后,就要把何雨堂的妹妹娶来做小妾!感受一下让何家人为奴的滋味!

    席父也换了一身庄重的衣服,要亲自押送这个儿子去何家赔不是。他心中所念所想,全部都是何雨堂的二娘,早年,赵姨娘还是红戏子的时候,席父就倾心于她,只不过砸钱砸不过何老爷。等何雨堂掌了家,就设个局把何家的财产都拿过来!!!到时把赵姨娘纳做妾,还不是易如反掌?他姓何的都死这么多年了,这一次我也总该赢一回了,席父暗想。

    席母也焚香沐浴,祈祷父子二人凯旋归来。早年间,她还是闺中少女时,一次外出踏青,偶然遇到了彼时还是个穷小子的何老爷,她娇纵至极将人一顿羞辱,可没两年,那人白手起家一手创立何家氛行,成为江南首屈一指的人物,甚至反过来羞辱她!席母想:弄不死他,把他儿子弄死也行!

    席家人各怀鬼胎,已经在心底里想了十几遍何家之后破落的情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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