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曹子夜回家,一进屋他就给我倒了杯牛奶。看他的样子,我实在是有些好笑:“我已经没事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做恶梦。”

    曹子夜没搭理我,坚持将牛奶塞到我手里:“快喝了,早上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不然该血糖低了。”

    我将牛奶放在桌子上,手揽住他的脖子:“哥,你还记不记得高中的时候你救我和美周的事情?”

    屋里开着窗,曹子夜倒牛奶的时候没有关好厨房的门,木门被风吹的半掩着,吱吱嘎嘎响。

    “过来,”我拍拍大腿:“我给你掏掏耳朵。”

    曹子夜很温顺,他躺下将左耳朵对着我的脸。我回身拿沙发椅背上的工具,小心的为他清理。曹子夜是真的对自己的生活没有概念,他的眼睛似乎是放大镜。这些微小的事情,他从来都不会费心去处理。

    那杜健生呢?什么都苛求完美,他的眼睛是显微镜吗?

    “挖深了,有点疼。”曹子夜闭上眼睛,声音依旧温顺:“你说的是哪次?我怎么觉得,你每次都让我去救你?”

    我答的随意而又认真:“是啊,多亏有你。”

    这么一说,曹子夜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俩似乎总是这样,他开玩笑的时候我总会认真,我认真的时候他又以为是开玩笑。

    他问我:“你说的是ktv那次?”

    我吹吹耳勺,说:“嗯。”

    他趴着不动也不再说话,各自安静的想着心事。

    ktv那次,就是美周差点被卖的那次。

    那天到宿舍得知美周被秦双带走后,我几乎是一路狂奔到ktv。我还记得那天我穿了校服,门口警示“未成年人禁止入内”的牌子下面站了个粗犷大汉。溜进去的时候,我一直担忧他会拦我。

    后来我才知道,那些警示牌子都只是做样子的,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

    虽然是白天,但是ktv里面依旧幽暗。一栋栋的屋子都关着门,由于常年不开窗,乍一进来甚至都能闻到空气霉潮的味道。

    里面的前台小姐一脸的“我很不好惹”,她穿着拖鞋,嘴里吧唧吧唧的嚼着口香糖。看我走过去,她懒洋洋的问我:“要大包小包?唱多久?”

    我甩甩脑袋上的汗:“我找我同学。”

    她用画的漆黑的眼眶打量了我一下,一甩头,耳朵上扎的密密麻麻的耳线叮当作响:“哪个是你的同学啊?”

    从她戒备而又审视的目光中我可以猜出,秦双一定是在这里的。秦双在这里接活为ktv揽客,ktv自然是要庇护她一些的。要是有扫黄打非的妻子抓奸闹事儿的,ktv也肯定是要为秦双通报的。

    我穿着校服,岁数又小。前台的小姐对我的戒备,已经算少了很多了。

    “大姐,”我装的可怜兮兮的说:“我家穷,为了完成爹妈望女成凤的心愿,这不

    没办法才出来赚学费,出来拉活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