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说对于他的本事,谢蓁是很相信的。但一连多日没有收到一点消息,说不担心也是假的。

    她本想细细问问那兵士还知道些什么,无奈那队人只负责运粮,旁的什么也不清楚,问了半天也没有一个所以然。

    虽然盼来了人人渴求的粮食,但谢蓁还是有些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春风春雨心底都知道她们夫人应该是想大人了,但这件事她们也没办法,只能照顾得更上心些,多说点有意思的话题逗她开心。

    常妈妈的孙女欢儿今年六岁,长的白净可人,性格也乖巧,谢蓁近来喜欢同这孩子说话。

    知道她不识字,甚至兴致勃勃想要教她认字。

    谢蓁晓得自个儿学问有限,也只敢拿《千字文》为她开蒙。

    孩子学的很认真,虽然握笔的姿势还不太熟练,但每日陪着祖母做完活计,还都拿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不过三四日功夫就已经识了百余个字。

    这个世间能有机会读书识字的女子实在是太少了,欢儿算是幸运的,但她的勤奋也对得起她的幸运。

    看她这般,谢蓁也教的更起劲了。有了别的事情牵扯她的精力,去想徐述的时间也就变少了。

    但她知道不是不想,也不是没时间,只是在努力克制而已。

    转眼之间二十天都过去了,又有两州送来了粮草,但他还是没有回来,谢蓁算了算应该只剩下最后一州了。

    粮草一到,城中的粮荒就缓解了许多,整个府里也开始有说有笑了。而且天气渐渐和暖,春耕已经可以紧锣旗鼓地开始预备了。

    在这之前,张恪亲自带人去城外将附近村庄又仔仔细细清理了一遍,确保再没有鞑靼人的踪迹,这才将难民送回了原来的住处。

    只是屋舍良田都毁了大半,再收拾起来实在困难,但不管如何随着天气好起来,一切都明朗多了。

    凉州城消沉了许久的人气儿也慢慢恢复了一些,隔着道道围墙,谢蓁坐在院子里似乎也能听到外面充满生机的声音,而不是像之前那样的混乱哀怨。

    这一日天气正好,她坐在院子里一边做针线活,一边指点欢儿临摹字帖。

    前面却突然有人来禀张千户的夫人来访。

    谢蓁与她素未谋面,不知怎地人却突然来了,心中还有些好奇,但出于礼节还是赶紧去前面迎。

    走到前院还远远隔着一段距离,她便瞧到了一个面容温婉可人的女子坐在了花厅圈椅上。

    至于年纪,看着约莫花信之年,比自己年长七八岁,她没再多看,直接快步走了过去。

    但对于这场面她还不是很能应付,在社交场合中,她要么见的是比自己年长许多,地位也尊崇的女子,要么就是与自己年岁相当但丈夫品级远低于徐述的女子。

    两者之间,她要么谦卑恭顺,要么骄矜尊贵。十分好拿捏,但对于这种陌生的同辈人,丈夫官职又高于徐述的,她倒还真很少见。

    从这方面说,徐述也是个争气的好丈夫,一路扶摇直上,为她省了许多人情上的麻烦。她也不知怎地竟想到这里,有些忍不住轻轻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