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拉着我！我要砸了他办公室！他妈的把我当成要饭的了！老子也是股东！”
普源在CHX集团大厦的大堂里叫嚷着，约翰强在一旁死死拉住他，生怕招来保安。
“兄弟，你消消气！你听我说！百分之六十都同意申请破产，CHX就有权向破产法庭递交破产状，何况现在俱乐部没有经济来源，又有那么大的外债，为了保护债权人的利益，法庭肯定会批准破产并拍卖俱乐部的所有资产来冲抵外债，这都是事实！你说你在这大闹一通，什么也改变不了，回头警察还得给你抓进去。”
普源想起昨天下午去莱顿东方俱乐部，经理贝凯蒂跟他说的话：“下一场联赛在二十天以后，我也不确定那时你还能不能看到莱顿东方，很抱歉，破产将要成为定局了，球员都已经停止训练，出去找工作了。”
普源好像又被浇了一盆冷水，情绪稳定了下来，叹了一口气：“我先回酒店休息一下，再联系。”
离开了CHX大厦，普源并没有回酒店，而是找了一间酒吧借酒浇愁，酒吧里的人都在一边看着足球新闻，一边讨论着切尔西对凯帕的处罚到底合不合理。
“伙计，你喝了不少了。”
普源闻声，抬眼一看，一个水桶腰、秃头顶、鹰钩鼻的老男人站在了面前。
“现在的亚洲面孔一个比一个有钱，伯明翰、维拉、狼、卡迪夫，我都记不住有多少俱乐部被亚洲人收购了。真是差劲啊，俱乐部是外国人的，球员也都是外国人，英格兰拿了世青赛冠军又怎么样，这些孩子回到俱乐部还不是给西班牙人、法国人、巴西人打下手？还是小时候好啊，那时候俱乐部都没多少钱，球队里都是我们的子弟兵。嘿嘿，说起来当年我还加入过其中一个呢，可惜最后没坚持下来。”
鹰钩鼻给普源递了一根雪茄。普源本不想理他，但还是禁不住雪茄的诱惑。
“你还能踢球啊？不会是社区球队吧。”斜眼瞥着他孕妇一般的肚子，普源心里偷笑。
“那可是当时联盟第二级的球队，莱顿东方！”鹰钩鼻一下子来了精神，但是看着眼前的亚洲面孔，又失了兴致，“你肯定没听说过，可惜最近要破产了，好象还骗了两个中国人的钱。”
普源瞬间被扫了兴，把大半支雪茄捻灭在烟灰缸里，一嘴酒气对着鹰钩鼻说道：“我就是那个中国人，不好意思了先生，下轮联赛你看不到你的子弟兵在场上战斗了。”
普源说完起身就要走，鹰钩鼻一把拉住了普源，一脸惊奇：“我真没想到能碰到你！坐下来，我请你喝好酒，咱们继续聊聊！听着，我是莱顿东方的球迷，咱们是一家人，我不想看你笑话。”
酒是粮**，越喝越年轻。本就已经微醺的普源此时正满面红光地对着鹰钩鼻还有旁边被吸引的球迷，连说带比划地大侃重振莱顿东方的雄伟计划，其实这个念头也就是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但是在威士忌的作用下，被无限放大了。普源是几十年的老球迷了，也是FM的忠实玩家，从第一版开始，每次都能够用最短的时间将最烂的球队带成冠军。眼下这一顿忽悠，把几个本地球迷给说愣住了的，几双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普源，巴不得立刻就让这个中国人走马上任。
到底是人到中年，肠胃和头脑都经不起酒精的洗礼，普源开始有些恍惚，从胃里开始往上膨胀起一股建立英格兰足坛霸主的激情，随之汹涌而出，吐了卫生间一地。
普源顾不上擦洗，掏出手机拨通了约翰强的电话。
“强子，我跟你说，我这辈子不是没栽过，但是老子绝对不能让人看笑话！这口气我一定要出！你说，剩下的百分之六十买下来要多少钱？”
“啊？你还真要买啊？要不和老乔商量一下？”
“跟他商量？他懂足球吗？他知道莱顿东方的光荣历史吗？他知道索姆河战役吗？这事我做主了！你尽快告诉我一个准数，我跟你说，要是把我当兄弟，这次就别再骗我了。”
普源突然感到眼前一黑，腿一软，倒在了自己的呕吐物上。
普源再醒来已经在酒店床上了，脑袋像戴了紧箍咒，嗡嗡地疼得厉害，普源冲了个澡，半天才缓过劲来，穿衣服的时候，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便条：“伙计，晚上六点我派车过来接你，咱们好好聊聊。乔纳斯。”
普源揉揉太阳穴，昨天的事情有些细节已经记不住了，但是总的意思还是知道的。普源将纸条揉巴揉巴又放回口袋，倒了一杯水，突然有人敲起了房门。
一开门，约翰强就闯了进来，直接坐在沙发上，拿起水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