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台下有人喃喃自语道:“难道这完成九州统一大业的,真会是这星辰国的帝君了吗?”

    话音落下的同时,有衙役带着武器冲入了茶馆内。

    那领头的衙役喊道:“国君有令,从今日开始,不许百姓私下谈论国事!若有犯者,下牢狱处之!”

    台下的诸客被驱散,台上的老者被衙役抓走,论时事的茶馆亦被贴上封条查处。

    两月之内。

    京都内被查封的茶馆就有数十家之多,一时间百姓禁谈国事,人心惶惶。

    李姬原是有三个铺子维持家里开支的,便是那茶水铺子,糕点铺子和典当铺。

    她的茶水铺子虽然没有谈论国事,但因在朝廷的严压之下,如今来铺子里喝茶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

    而那糕点的铺子,原本在那富庶的繁华之地,每日进账都是极好的,可因着如今朝堂风声愈紧,那些个达官贵人的妻妾和子女,也都因惧怕惹上口舌之事而闭门不出,也就没有了往日那采买糕点,频办宴饮的好日子了。

    茶铺无人,糕点亦卖不出去。

    眼见着这两家铺子连租金都快要挣不回来了,只能靠着往年挣下的银两,暂时先维持着。

    而典当行的生意,却是出奇的好了。

    这日,李姬对完典当行老板给她呈上来的账本后,忍不住问那老板:“近日来,典当的人为何多了起来?”

    老板躬身回道:“李老板,不满您说,自从北边和西北边出事之后,民间又有了那些个传言,京中好些有关系的人,都典当了家中值钱的物什,甚至卖出了铺面和宅子,有跑北面投靠亲戚的,也有跑南面逃难去的了。”

    因朝堂禁言时事,老板言语之中说的很委婉,但李姬还是听懂了。

    北边便是那扶苏国,西北便是那玄黄国,前年星辰国占领了扶苏,年后又往西夺取了玄黄好些郡县,眼看着大军就要直抵玄黄京都了,按照眼下的形式,那星辰的铁骑占领玄黄的京都,只是早晚的事罢了。

    民间的传闻,大抵是围绕星辰帝君的,说是此人有九五至尊之面相,继位之初便瑞祥频出,居住的寝室更是龙气所在。

    所以,观其时局也好,听起传闻也罢,这都导致了京中富贵闲人频繁典当物什,有投靠出走的,有避难出逃的。

    “原是如此。”李姬点了点头,把账册还给老板。

    那老板拿回了账册,却没有如往常一般离开,而是站着未动。

    李姬感知到老板有话要说,便温声问他:“是有何事吗?刘叔。”

    刘姓老板不敢去看李姬的眼睛,只能低着头说道:“昔日,李老板看我瘸了一条腿,又因妻子早逝,要独自养活一对年幼儿女实在艰苦,听闻我读过些书,会珠算,便安排我当了这典当行的老板,这才能令我这个瘸腿之人,在这处处都要花银子的京都安稳的活下来,我膝下那对儿女,也承蒙李老板的荫庇,能入学宫读书。我当是,感激不尽的……”

    说到尽兴之处,刘姓老板竟是掩泪哭了起来,眼看着要朝李姬下跪,却被李姬赶忙扶起:“刘叔。不必行此大礼。我知你话中的意思了,可是想要带着膝下一对儿女,去往北边?”

    刘姓老板擦着眼泪点头:“逝去的妻子是祖籍星辰,如今星辰已经攻下扶苏,眼看着不日也要攻下玄黄了,其他那些十几个小国,更是早早便收入麾下,如今洪荒京都内的时局动荡,人心也不太稳定,我琢磨着也就只有返回星辰,才能为儿女谋出一条活路来。”